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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回来了

醒来时映秋已经在自家的床上,外套挂在衣帽架上,鞋子被擦得干干净净放在门后。她身上覆着棉被,四月的阳光透进来,乍看之下有种疲倦的暖意。映秋心里一激灵,伸手拿过床头的...

醒来时映秋已经在自家的床上,外套挂在衣帽架上,鞋子被擦得干干净净放在门后。她身上覆着棉被,四月的阳光透进来,乍看之下有种疲倦的暖意。映秋心里一激灵,伸手拿过床头的闹钟,已经是下午三点。

她只觉头疼得厉害,起身去厨房倒水喝。久未启封的炉灶上放着小小的陶罐,揭开盖,是一罐普普通通的白粥。

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做的,映秋微微一笑。案板上一字排开三个小方碟,咸鸭蛋、萝卜丝、苦瓜干,朴素清简的食物在宿醉后有种熨贴人心的安慰感。

映秋用小碗盛了粥,捧在手心里慢慢地喝。温热的粥水下肚的瞬间,她像是想起了什么,蓬九做的是中式早餐的廉江白粥——她心里一紧,穿着拖鞋就往门外冲。一开门,门板就撞到什么人身上。映秋伸头一看,是房东太太。

她正提着小坤包在楼道里站着数钱,背上吃痛,转过头来狠狠瞪了映秋一眼,道:“你们商量好了是不是,我这合同里是要住满一年的,现在让我上哪里找房客去。”

“找房客?”

“不要装了,隔壁礼厢住嘛住嘛,连男朋友都住出来了,现在的年轻人……”房东太太撇撇嘴,牵着狗就下了楼。想起了什么,她扭头又说:“你尽快,从后天起我可是要按酒店算钱的。”

映秋只觉得心里一空。房东太太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楼梯口,远远仍能听见小狗的叫声。蓬九的门没有锁,映秋迟疑了片刻,拧开把手迈了进去。

这个家她曾经来吃过一个月的饭,她曾在门口“咚咚”地敲门,求它的主人出来换一换灯泡;她在没有开灯的夜晚与他共跳一支没有曲子的舞。而今这里仍然有着一张餐桌和两把椅子,卧房里仍然有床,被子掀开一角露出松软的白棉布床单,衣橱里还挂着他为数不多的几件黑色衣服。毛巾晾在阳台上,映秋走过去一摸,湿湿的,仿佛主人才刚刚用过。

她闭上眼,热泪滚落下来,第一次知道眼泪原来真的是有温度的。

退房那天走得很顺利,她原也没什么行李,违约金蓬九走的时候替她一并交过了,映秋想,你不必如此的。但这话到嘴边又想起,他已经走了。

隔壁很快住进新的房客,是来扬州打拼的小情侣。闹哄哄地搬家具、安窗帘,言笑晏晏,有细水长流的稳妥。映秋拎着行李箱磕磕绊绊地下楼时,回头一看,这公寓不过是扬州城里万万千千不起眼的栖身地之一。人走茶凉,下一任住客搬进来,又重新开始各人的悲欢喜乐。

无论前人有怎样的故事,都不会再有人记得。

她黯然地从兜里掏出手机,拨出一串号码,说:“我回来了。”

我回来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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