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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的脸一下子涨红了

过了年,人事主管找映秋谈话,第二天她便换了工位。搬纸箱去楼上时,路过本层的茶水间,听得见里面的窃窃私语——说是私语,声音却又不合理的有些大,明的暗的,像就是想要说...

过了年,人事主管找映秋谈话,第二天她便换了工位。搬纸箱去楼上时,路过本层的茶水间,听得见里面的窃窃私语——说是私语,声音却又不合理的有些大,明的暗的,像就是想要说给她听。

说闲话的是当初一道进来公司的几个新人。映秋同总经理出过一趟差后,接手的项目档次直线飞升,连公司云南的大客户也从老员工手里转到了她这边。老员工咽不下这口气,不久便辞了职。他一走,楼上的工位空下来,经理直接点名要映秋上去。

映秋抱着纸箱站在电梯口,那些嬉笑的言语,像一把钝掉的刀子,拉得她心脏生疼。她认得那些声音,从前大家一道做实习生时,小杜没生活费了,是映秋常常点多一份米饭两人一块分菜吃;娜娜的房东临时要卖房子,也是映秋收留她住了半个月度过找房期。自己走到今天有多努力,别人不理解也就算了,小杜和娜娜竟也参与了这样的茶水间八卦,映秋只觉得胃里堵堵的,像闷口吃了一大团发霉的棉花。

她的时间自然而然地空了下来,再没有小姊妹约着一起逛街晚餐,每天唯一的讲话对象只剩下家乐福的收银员。微信页面干干净净,喊一声能听得见回音的空荡。到这时,映秋才真正觉出一种“独在异乡为异客”的寂寞。

她学着刷淘宝排遣时间,可月底看到账单,脸色比钱包还要灰败。她又想起来折腾菜谱,在厨房里“乒乒乓乓”弄出一堆乌七抹黑的东西,只庆幸没有酿成火灾。

日子难挨,她现在除了躺在藤椅上晒太阳、看书,什么也不敢做。漫长的春日的下午,看得倦了,她有时会站在阳台上,扭头望见隔墙,年复一年的梅雨季在上面留下斑驳的霉点,阳光折射在白石灰上,显出一种混沌暧昧的微光。映秋心里一动,不自觉地用手掌贴在墙壁上,指尖凉凉的,像那天他第一次同她握手,他手指粗糙冰冷的质感。

唉,她不觉轻轻叹了口气。

想起这个人,映秋才觉察到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他。那次出差她走得匆忙,也没来得及道谢。水果第一次已经送过了,第二次又送什么礼物好呢?

等到蓬九从西北回来的夜晚,扬州正经历着倒春寒。蓬九穿着轻薄利落的黑色牛仔夹克,头和手光光地裸在寒气里,皮肤是苍肃的白。他像是一点也不觉得冷,走路的脚步极舒展,如同黑夜里游走过屋顶的猫。

他的视力好,在楼道里已经察觉到微微的光影变化,心里戒备起来,一只手已经探在腰间,抬脚又上了一层楼梯,连呼吸也几不可闻地暂停。门上挂着一个黑色塑胶袋,棱角支起,显出一种极其可疑的形状。

直到坐在沙发上,蓬九才哑然失笑。他没有开灯,窗外的扬州冻在一片夜的寒气里。偶尔有一两辆车子经过,光束从窗户里探进来,一瞬间满室明亮。车子消失在街角时,蓬九脸上的光也跟着寂暗下来。

他手心里攥着一只小猪形状的夜灯,粉红色的肚皮上套一件白色小背心,蹄子笨笨地举着一颗星星。送礼人的小心思直令他发笑,他总是习惯贴身穿一件白棉背心。

第二天,蓬九在楼道里遇着映秋,女孩刚下班回来,手里晃晃荡荡拎着一个柚子。蓬九双手插在裤兜里,白衬衫的袖子挽得高高的,站在门口笑:“喂,下次要送礼物给男生,至少要包装好一点吧。”

她的脸一下子涨红了,看也不看他,扭身进门去。隔了几秒钟,门又开了,她气鼓鼓地冲出来,拿手里的柚子狠狠捶了蓬九一下。

她的脸一下子涨红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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